在初唐书法家中，褚遂良既是一位辅佐君王的政治家，又是一位他那个时代书风的领军者，更是其后世书风的“广大教化主”。 本文试着从其家学历史、政治家品格、书法师承历程三个方面来探寻与梳理褚遂良书法风格形成的的渊源，进而让自己正确认识与学习褚遂良书法。在具体探讨褚遂良书法渊源之前，有必要先了解认识一下关于褚遂良的家学历史和作为政治家的人生品格，这方面的内容在唐人直至清人的文献中多有记载。 历代以来，对于褚遂良的评价甚高，他是晋法最好的继承者，也是唐法的真正开拓者。褚遂良宽绰疏逸、丰润劲练的书风格局，将北魏书风和二王书法的精髓融为一体，并掺入行书和隶书笔意，开启了初唐以后的书风，对后世书法产生了深远影响，被誉为“唐之广大教化主”。褚遂良在书法的求学历程中，转移多师，终成自家风格：唐代张怀瓘《书断》云：“褚遂良少则服膺虞监，长则祖述右军。……亦尝师授史陵。”清代阮元《南北书派论》云：“（褚遂良）书法遒劲，乃本褚亮。” 一、褚遂良对父亲褚亮的师承 从褚遂良的家学渊源中，我们知道褚遂良出身于名门望族，他的祖父褚玠、父亲褚亮都声名远扬。在褚遂良出生的时候，褚亮是隋朝的东宫学士，和虞世南、欧阳询同朝为官，并为好友。 根据史书资料记载，六朝的士族文人，均以琴棋书画为余事，特别是书法，更是与每个文人学士息息相关。唐代窦臮《述书赋》列陈擅书者21人，就包括江总、徐陵和顾野王。而褚遂良祖父褚玠与江总和顾野王熟悉、父亲褚亮与虞世南、欧阳询同朝为官，并为好友。由此可知，褚玠、褚亮也一定是位深识书法者，褚遂良孩童时的书法启蒙老师应是自己的父亲褚亮。故清代阮元《南北书派论》云：“（褚遂良）书法遒劲，乃本褚亮” 是有道理的。 二、褚遂良对虞世南、欧阳询的师承 1．开隋文帝开皇九年（589）正月，隋晋王杨广挥师攻入建康（今江苏南京），陈后主被俘。不久，陈的统治区域全部归入隋朝，晋王杨广率诸军携陈官员一同回到长安。虞世南、褚亮入隋即被杨广召为东宫学士。欧阳询随养父江总入长安，但直到大业二年（606年）以前，欧阳询未见授衔。虞世南尤喜书法，七八岁时从王羲之七世孙智永和尚学书十余年。智永精王羲之书法，虞世南在智永的精心传授下，妙得其体，圆融遒丽，外柔内刚，继承了二王(王羲之，王献之)书法传统，因而声名远播。公元590年，虞世南时年三十三岁，书《平陈碑》立于建康（今江苏南京）石头城西。隋灭陈后实现了南北统一，这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历史大事，隋文帝指定书碑者是虞世南却不是欧阳询，这说明虞世南在书《平陈碑》时已经书名甚隆，欧阳询那是书法也并非“名高一代”。 欧阳询在五十岁前未尝授官，故虞世南以书法名世当在欧阳询之先。 同时，虞世南和褚亮的交情很深，这从褚遂良十七岁前虞世南和褚亮的官职变迁可以看出。陈时，虞世南和褚亮便已熟悉。陈亡入隋，二人同为杨广的东宫学士。大业（605－618）初年，褚亮授太常博士，虞世南累授秘书郎，至613年8月褚亮贬为西海郡司户时，二人分开。褚遂良于隋文帝开皇十六年（596）在长安出生，至613年褚遂良已有十七岁。 据此，我们认为：虞世南当褚遂良的书法老师完全够格，褚遂良十七岁前拜虞世南为师是合情合理的。唐代张怀瓘在《书断》中所述褚遂良“少则服膺虞监”是有根据的。 2.褚遂良可能在隋大业（606—613）年间唐贞观初（627--629）年间师承欧阳询，是唐代的大书法家，湖南长沙人。他的书法师从王羲之和北齐的三公郎中刘珉，后来自成一体，其笔力如峭壁险峻，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为“欧体”。欧阳询的书法早在隋朝就已经很出名了，人人皆知，甚至流出海外。到了唐朝，更是老练，炉火纯青。楷书代表作品《九成宫醴泉铭》碑，此碑《九成宫》的用笔非常方整，而且方中见险，如陡壁一般，字的笔画之间非常之紧密、均匀，此所谓“疏可走马，密不透风”，且间架结构开阔稳健。 刘珉，北朝·齐人，字仲宝，彭城(今江苏徐州)人。北齐三公郎中。喜草隶，远追羲之，颇得其法。有草书十二纸(见《宣和书谱、述书赋注》)传世。 欧阳询与褚遂良父亲褚亮从小相识，多年同朝为官，隋大业（606-613）年间同为太常博士，入唐又同为弘文馆学士。欧阳询五十岁时授隋太常博士，这时其书法已在隋朝声名鹊起。因褚遂良父亲褚亮这时与欧阳询同为太常博士，褚遂良（606-613）期间学习书法有可能得到了欧阳询的指点。褚遂良书法正式师承欧阳询应在唐贞观初年（627--629年）。627年，唐太宗改年号为贞观，在原秦王府文学馆的基础上设立弘文馆。虞世南、欧阳询奉敕入弘文馆教示楷法，褚遂良检校馆务，完全有机会有时间向欧阳询请教书法。根据史事记载，弘文馆的日常事务都是由褚遂良来管理的。平时，唐太宗又经常与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等切磋书艺。所以褚遂良的各方面的进步都非常大。特别在书法上，有欧阳询与虞世南的指导，更是突出，且具备了欧、虞二人所不具备的政治地位与社会名望。贞观三年（629年），唐太宗要把隋未的战场建成庙宇，并要刻石立碑以铭记功业，那么负责其事之人除了当时地位比较高的，除了虞世南、李百药、颜师古、等人以外，还有当时年仅三十三岁的褚遂良。另外唐太宗在晋州立慈云寺所建的寺碑，碑文即由褚遂良书写。至此，褚遂良的书法已几乎与虞世南、欧阳询齐名了。 如图所示: 图一为欧阳询《九成宫》 图二为虞世南《孔子庙堂碑》 图三为褚遂良《枯树赋》 褚遂良此书明显受虞世南的影响，圆转秀美，迭荡流婉，倚正纵横。 |
